口述歷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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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70年代以後,台灣和韓國相繼發展紗廠,對香港同業構成競爭,同時紗廠地皮漲價,不少紗廠改以出售廠地套利。在香港經營紗廠資本投入大,大多要自建廠房,而廠房內需安裝防塵和空調等設備,令紗廠搬遷成本大。目前中央紗廠在湛江的廠房規模只達2萬錠,而內地的紗廠規模是全球最大,鄭致平擔心中央紡織難以在內地長期立足。
紡織工業起源於歐洲和美國,之後的發展由歐美轉移至日本。日本工業能力很強,管理文化和意識較完善,交貨期和品質亦較佳,令當地社會迅速發展。及後,紡織業發展漸由香港接棒,後期再移至台灣、韓國。1960年代,香港紡織業主要生產梭織布種。夏松芳與友人合營的小型染廠先發展染布業務,在青山道設立廠房。後來購入織布機並擴展至織布業務,由生產化纖布類開始,因化纖布類的工序較簡單、易管理。及後所生產的布種日趨繁複,需要不斷投資新設備以追及時代發展,亦需要較多資金來擴建廠房和更新機器。籌集足夠的資金便成為經營製造業重要的環節。
香港紡織業最先以梭織業為主,因梭織業的紡織技術在香港較早發展。染料科技對紡織業有重大的影響,化工染料技術的演進帶動香港紡織業的轉變。從前香港採用的化工染料都從歐洲進口,由余錦基擁有的公司祥華號及另一家公司榮華代理,從事化工染料入口的業務可賺取可觀的利潤。(戰後)香港的紡織業以「紡」(紡紗)為基礎。1940年代中國解放後,很多上海老闆南移來香港發展,使紡紗業迅速擴展,例如南豐紗廠。南豐有寬廣的廠地,後來成為上市公司並發展地產業務。其他紡織業的前輩有:聯業的老闆李振志、南聯的老闆周文軒、及半島針織的老闆唐翔千。製衣業的前輩,做梭織的有:麗新製衣廠老闆林百欣發展梭織業務,林百欣的夫人余寶珠另行營辦寶藝公司做針織;長江製衣老闆陳瑞球透過梭織和針織的業務,建立自己的品牌服裝;溢達老闆楊元龍從聯業出身,後來自行創業。做針織的有:羅氏針織老闆羅定邦,專營毛織和針織;立信紡織老闆羅兆倫、協興針織廠老闆吳松、裕泰針織(Unitex)老闆陳福熙等,都專營針織。
梭織品和針織品的比較。紡織業建基於梭織業,梭織發展時間較長,針織發展時間則較短。梭織和針織各有優劣。梭織必須大規模生產,而針織可以小量生產,而且款式較多,所生產的運動衣及消閑服較受女性及小孩歡迎。毛織亦屬於針織行業,兩者的技術大同小異。現代技術製成的針織布和毛織布保暖功能相若,針織布逐漸取代毛織布,令毛衣的需求下降,現在毛織業已走下坡。從前的紡織業主要做梭織,現在梭織業逐漸為針織業取代。
毛織業的興盛時期。毛織在1960年代起步,最蓬勃的時期為1980年代至1990年代,消費者將毛織作為裝飾衣物,如披肩。羅定邦創辦的羅氏針織和其後由他長子羅樂風創辦的晶苑,都是大型針織、毛織廠。因紡織成衣業工作時間長,回報率慢,一些從事毛織生意的人後來轉投其他業務,例如黎智英原本經營毛織生意,後轉營周刊、報章。
香港的大型針織廠都由小做起,例如德永佳(Texwinca)是先做織布業務後才擴展至染布的業務,旗下的Baleno做零售業務;福田(福田實業(集團)有限公司)的發展則是先做染布後做織布。以一條龍方式經營生產業務的大廠有:裕泰針織(創辦人陳福熙)、協興(創辦人吳松)、聯業(創辦人李振志)、溢達(創辦人楊元龍)、晶苑(創辦人羅樂風)、立信(老闆羅兆倫)等。這些大廠都持有幾十萬打針織品的出口配額。福田主要為本地製衣廠做加工,沒有直接出口成衣到美國,所以沒有針織品配額。布料出口不用配額,由福田出口的布遍及中美、南美、泰國等市場。夏松芳意識到要提高生產力必須擴展銷售業務,所以福田在首爾、新加坡、上海等地設立營業部辦公室,直接向著名品牌推銷,並自行訓練營業員,以福田的方式推銷,如為李寧、七匹狼、安踏等品牌做運動服裝。
「震歐」、「全新」、「利工民」是戰前創辦的香港老字號針織廠,分別出產「雞仔嘜」、「555」、「秋蟬牌」的文化衫。這些都是有規模的針織廠,採用一條龍式生產,山寨針織廠沒有機會接訂單。老字號織廠從外國進口高質棉紗,可出產「線衫」等貴價針織成衣;廠內採用俗稱「威佬機」的舊式針織機,不會從山寨廠訂布。本地的小型針織廠大多在戰後出現,不少廠家從廣州來港,專織主流的中低檔布料,只有老字號大廠才有能力供應高質布料。區坤祥父親及他的朋友行家是最早在港經營針織的廠家,針織機器佔地不多,1千呎的廠房可放置2、3台。相反,梭織廠規模較大,很少以家庭式經營,主要由上海來港的廠商開設。香港早期的針織機器廠有「福源」、「德成」兩家,均由區坤祥父親的朋友營辦;後期出現的有「華聯」和「華興」,出產的機器質素較佳。現時本地的機器廠只做維修,不再生產機器。當年的針織師傅大多是學師出身,工業學校的紡織系沒有教授針織技術。區坤祥認為針織技術易學難精,這很取決於個人才智。
1950年代針織廠最多設置機器50至60台。1950年代起本地針織業起飛,機器功能和產量不斷提升。區坤祥父親的山寨廠只有舊式機器,每24小時只能出產100多磅布料,現時一般針織機每24小時能產布1000磅以上。舊式機器沒有自動停機功能,要用人手關機,一般由一名工人看管一台機器,舊機的缺點是產量低、運行慢、人力需求大。昔日父親在山寨廠看管機器,需要人手更換紗線;母親操作翻紗機,將一綑綑的線紗由小線球打成大線球,以備父親安上織機織布。
山寨針織廠資本低,只能投資買機器,無力購買原料,經營模式是承接製衣廠的加工訂單,製衣廠向針織廠落單時,同時要提供棉紗。1950年代香港已有棉紗供應,位於青山道的香港紗廠是本地著名的紗廠。紗廠是高投資行業,廠房佔地廣。由於採購量低,小型製衣廠不會從本地紗廠直接買紗,一般經「花紗公司」入貨。花紗公司是紗廠的代理商,可將棉紗拆散成小批量出售。製衣廠採購棉紗後,交予小型布廠加工。父親的山寨廠出產針織布,可用作縫製運動衫、圓領T恤等有彈力的成衣。按織布技術而言,布料主要分成針織布和梭織布兩大類。梭織不用織針,梭織布沒有彈性,包括斜布、恤衫布、燈芯絨、牛仔布等。針織和梭織屬於兩種技術不同的手藝,所用的機器結構不同,由兩類師傅操作。
早年深水埗是香港的製衣業中心,集中了不少織廠、染廠和製衣廠,方便廠與廠之間流通原料和貨品。針織廠向區內製衣廠供應布料,送貨量如少至2、3匹,大多用單車送貨;若多至10匹,廠家會召三輪車服務,運送範圍可遠至大角咀。黃金商場昔日有不少染廠,其中大部份後來搬至大角咀,後來再遷到青山道和近美孚段的永康街。當年染廠在地下設廠,以加工形式經營,等候製衣廠落單。由於染廠有熱水供應,區坤祥讀小五、小六時,冬天經常到福華街鄰居染廠洗澡。
針織廠和製衣廠較多集中在青山道,後來成衣生意增加,製衣廠規模擴展,逐步分散至荃灣、葵涌設廠。針織廠規模擴張後,廠房遷出住宅,搬入正規的工廠投產。昔日福華街的大廈廠住混合,後來政府加強推行防火條例,工廠需要登記及領牌。區家鄰座大廈地下都是住宅,日後才改為門市或商舖。區坤祥父親曾在西洋菜街 (近黃竹街的深水埗段)和福華街設針織廠,同樣是前廠後居模式,全家合作經營。區坤祥長大後自立門戶,父親的工廠由弟弟繼承,因始終保留舊模式經營,難以面對競爭,終在1980年代結業。
1970年代至1980年代香港政府多次組織代表團參加國際商貿會議,與歐盟和美國談判紡織配額問題。代表團團長由工商貿易署副署長出任,副署長是首席談判代表。當年工商署署長是高級官員,等同現時的局長級官員;工商署直屬港府三名司長,正副署長全由洋人出任。陳永棋印象較深刻的代表團團表是苗禮善,苗後來出任貿易發展局總裁。陳永棋認為工商署是高官搖籃,不少政界名人曾出任工商署副署長,例如曾蔭權、葉劉淑儀、曾俊華、施祖祥、陳祖澤等。工商署與赴外談判期間,同時邀請紡織業諮詢委員會(Textile Advisory Board, TAB)成員赴會,以便即時提供建議。TAB成員由政府委任,由於配額由貿易公司和紡織廠商平分,因此成員來自工業界和商界。商界成員較著名者為鄧蓮如,她是太古貿易的代表,後來任職立法局和行政局,更被英國首相戴卓爾夫人器重,出任英國上議院議員。早期TAB的廠商代表有楊元龍、唐驥千、唐英年、陳瑞球、陳永棋、田元灝、田北俊、鄭維志、周偉偉、林根成、方鏗、馮國綸、林輝波、林宣武、梁君彥、張鑑泉、王培麗等人。TAB是香港首個工業界諮詢機構,1960年代至1970年代對政府施政影響鉅大,不少昔日TAB成員現時已成舉足輕重的人物。陳永棋早期曾代表澳門政府出席配額會議,澳門代表團成員計有曹其真、譚伯源、廖澤雲、吳榮烙等人,現今亦是當地社會名流。澳門業界代表部份由商會推選,部份由政府委任。
紡織配額會議在亞洲出口國與歐美入口國中展開,各國官員參與談判,出口國的廠商則待命提供意見,談判以國家為單位個別進行。香港代表團在亞洲各國扮演領導角色,當年不少港商在澳門、星加坡、馬來西亞、泰國等地開廠,該國紡織界代表大多是香港人,配額會議變相是香港紡織家族的聚會。陳永棋讚揚港英高官是出色談判者,例如苗學禮、陳祖澤、周德熙、曾蔭權、俞宗怡、葉劉淑怡等,港府堅持多邊協議原則(Bilateral Negotiation),要求美國遵守「關稅暨貿易總協定」(GATT)條款,不能以國力欺壓亞洲各國,否則必須退出GATT。港府官員在席上與美方平起平座,曾成功遏制美商來港巡廠這種要求。廠商在談判扮演顧問角色,不少港商在國外設廠,為政府提供大量資訊;陳永棋讚揚香港官員開明,收集意見時從善如流,並能實踐最終之方案。陳永棋回顧香港紡織業在戰後興起之背景,他認為內地政局動亂是關鍵因素,資金、技術和勞工因此流入香港,機緣巧合下造就香港繁榮的基石。
1950年代至1990年代,香港紡織業一路上揚,1997年後開始沒落。政府加強勞工福利,例如限制女工的工時,規定女工不准在廠留夜,區坤祥的工廠24小時運作,全部聘用男工。他又認為政府對小廠家支援不足,中小型企業貸款額過低,還款期短,無濟於事。現時9成的本地製衣廠已北移內地,當地有充足勞工,成衣產量大量。染廠近年亦受制於排污環保條例,經營更見艱苦,大部份隨製衣廠北移。
留守本地的染廠大多規模小,技術水平倒退至1970年代至1980年代的山寨形式,漂染產品不合乎規格,加上價錢不低,經營甚為困難。區坤祥將大部份布料運往內地漂染,偶爾才在港作少量漂染。北移的製衣廠如要運港產布料上內地漂染,進出口限制和手續複雜,製衣廠要領取「關簿」(海關手冊的俗稱),上列布種和數量。領關簿的手續麻煩,怕麻煩的製衣廠乾脆請當地的針織廠和染廠合作,削減本港針織廠的生意。1997年本地針織業衰落,1999年區坤祥的工廠開始虧蝕,他估計現時本地運作的針織廠不足20間,較全盛時期減少95%。現時區坤祥的針織廠只接本地訂單。
隨着本地的製衣廠和染廠北移,1990年代區坤祥先後兩次往內地開廠,均以失敗告終。1990年在行家介紹下,他與中山的企業單位合辦針織廠,但由始至終不是個人包辦,經營並不理想,曾出現帳目問題,兩年後感不划算而放棄。中山設廠失敗數年後,區坤祥再接再勵,以獨資形式在佛山張槎開廠,當地有大量小型針織廠聚集,他將香港廠房的半數機器北移,中港兩地同時投產。約4、5年後因感不能與內地的針織同行競爭,最後放棄經營佛山廠,他估計在內地發展的針織廠家只有30%成功。
內地針織廠林立,區坤祥的製衣廠客戶北移後,未必與他繼續合作。北移的港資針織廠不信任內地師傅,大多派赴香港師傅駐廠,工資超過1萬元,而內地師傅只需1千餘元。此外,港人在內地設廠面臨不少限制,要請專人處理消防、報表等手續,令生產成本不能降低,競爭力不及內地個體戶工廠。雖然香港針織老行家較有經驗,明白客戶要求,織布品質較內地的同業為佳,但大部份製衣廠只著重價錢,因內地廠價錢很低,扣除次貨的問題,依然有利可圖,製衣廠都選擇向內地布廠落單。區坤祥認為香港針織業現時唯一優勢是輸港棉紗可退稅,因此本地胚布較內地便宜,惟本地缺少染廠及製衣廠配合。他認為若政策和經營環境不變,本地針織業前景不樂觀。
1989年北京民運後,內地改革開放更明朗化,本地的製衣廠和染廠加速北移。昔日深水埗的小型製衣廠在住宅樓上生產及售貨,小廠的生產線現已遷往內地,只在香港保留批發門市,現時留港的製衣廠少於10間。1990年代政府推出污水處理措施,對本地染廠形成不少限制,促使漂染行業北移。本地製衣廠和染廠的消失,賴以維生的織造廠更趨困難,1997年後更加式微。區坤祥的針織廠在北移風潮下,失去高達90%客源。現時本港的針織廠亦只有10多家。
大興織造公司客戶日趨流失後,減少工人數量,不再購買新機器,1990年代被迫隨大勢北上設廠。他先經行家的引介,赴中山與當地單位合資開廠,因與合作者意見不合,一年後他有感生意不划算而放棄。後來他又獨資在佛山設廠,租用1萬呎的廠房投產,從香港搬運部份機器上內地投產。大興的生產線北移後,仍在本港保留生產,區坤祥仍然要打理香港的廠務,因無法兩頭兼顧,最終結束佛山的針織廠。他感慨港商不易適應內地環境,在內地投資要親力親為,不能委託他人。結束內地生意後,香港廠房亦不斷收縮,不斷變賣機器,全廠工人只餘下3名,但也難於維持。
現時區坤祥的針織廠只有少量生產,專接本港交貨的生意,一般是低產量、起貨急的布辦訂單,例如底布、裡布等。由於內地的針織廠要大量生產,不接這類小批訂單,本地廠尚有碩果僅存的生存空間。近年區坤祥已停止研發新布種,他的工廠缺乏先進機器,難以織造新布種。韓國、台灣大量出產新貨,出口香港,對本地廠商構成壓力。香港缺乏原料種類,無法與韓國、台灣競爭。此外,新布辦即使成功開發,有關設計亦有可能被抄襲往內地投產。區坤祥曾推出過數種新布料,都無法吸引大訂單。現時他只等待客戶交布辦,只接有能力應付的訂單,除了維持少量生產業務,區坤祥亦向北移的製衣廠提供中介,替他們聯絡內地的織布行家投產。
處理污水成本提高,只是染廠結業原因之一。處理污水當然會增加成本,中國染廠為保護環境和承擔社會責任,處理污水不遺餘力。能源價格愈來愈高,2000年以前產量大,用水量多,公司仍認為處理污水所需的成本化算;但當生產量減低,公司便覺自身營運污水廠不化算。其實中國染廠有兩個選擇,排出污水若符合牌照規管範圍,便有權排放一定容量的污水,換言之,排出污水的COD(化學需氧量)低過一個數值,便不用交排污附加費;排出污水的COD高過某數值,則需繳交某數額的排污附加費,以此作為排污方法。中國染廠目前選擇交排污附加費,這樣做比自己營運污水處理廠更化算。元朗工業村近海處有一個公營的橫洲污水處理廠,規模相當大。目前工業村製造業廠家生產減少,排出污水不多,橫洲污水處理廠一星期開工不足,樂於處理中國染廠輸來的污水。污水處理後,流出后海灣,再流出大海,故褪色要求不高;若流出河流,則要加倍嚴格解決顏色問題。廠家支持環保,但大部分印染廠在1993年至1994年,都沒有條件做好環保措施。廠家在1950年代至1960年代,獲稱頌為實業家,促進本地人就業,但到1993年至1994年被指為污染者,不少印染廠為免觸犯法例,選擇結業或遷離香港。
回顧戰後香港印染業的演變。陳健強對於1972年前自己尚未入行的印染業情況,大約知道上海紡織工業家因中國政權變更,跑來香港,帶動香港紡織業,開設紗廠、布廠、染廠等,大多集中荃灣、葵涌、觀塘等區。印染業在1974年至1975年曾有一個低潮,但很快恢復過來。1980年代初,印染業依然興旺,當時行內環保意識不強,工人供應充足,產品質素要求不高。當時人力是重要因素,內地移民供應大量廉價勞工。1980年代尾,政府開始推行排污政策,初時染廠勉強支撐,到1990年代排污政策正式上場,染廠紛紛結束,或者搬上內地。不過搬走的工廠亦不能維持很久,目前在珠三角的染廠已寥寥可數。1994年後,餘下的只是一些小型工廠。而中國染廠這時搬入元朗工業村,可算是碩果僅存,至2002年前經營狀況尚算滿意。近年油價持續飈升,價格競争力減弱,再加上周邊國家的競爭,香港連製衣業也撐不下去,很多製衣廠已搬到柬埔寨、越南、孟加拉等低成本國家,香港理工大學也已停止培訓紡織業生產人才。中國染廠知道要轉型才可維持,例如將生產外判給其他工廠代辦,減少香港廠房的產量。政府不支持製造業,沒有協助染廠做好排污,在燃油價格上沒有因時制宜,而且實行高地價政策,這些都是行業萎縮的主因。中國染廠曾於2001年至2002年與環保署打官司,中國染廠認為環保署抽驗污水程序有問題,最後獲得勝訴。
戚務華對其他布廠的認識。祥興紡織公司已倒閉;美綸實業公司是大廠;三光布廠是廣東廠,較有規模,主要生產帆布、牛仔布、條子布,但已結業。戚務華較熟悉上海廠。布廠商會(香港布廠商會)由廣東人組成;紡織業的公會(香港棉紡業同業公會及香港棉織業同業公會)多由上海人組成。牛仔布由廣東廠做起。生產牛仔布的工廠因牛仔布用的紗經過染色,加上廠房環境及設備差,故污染嚴重,多由潮州人經營,但生產牛仔布利潤好。以前上海人甚少做牛仔布,但現在上海廠也多做牛仔布,中央布廠做了4年牛仔布。中央布廠由1950年至2004年間只做白胚布、卡其布、帆布。
戚務華對其他布廠的記憶,包括大綸、南華、達豐、中新、中南等。中南布廠位於觀塘,與遠東紗廠有關係,前幾年結束。毛巾廠是另一種行業,毛巾廠沒有布廠規模這麼大,多採用梭織,用另一種布機織造。有些布廠特別註明是電機廠,因為以前布廠一般用手織機,使用電機較先進。戚務華對於有達玖記電機織布廠沒有印象。
各廠情況。立達布廠與周文軒有關。周文軒(永南織布廠老闆)、唐炳源(南海紗廠老闆)對香港工業有貢獻。永南布廠在1997年前曾搬去馬來西亞,之後結束,現在香港只有永南製衣廠,沒有紡織廠。利華布廠早期生產牛仔布。東亞紡織有限公司是很舊的布廠,已結束。茂豐有限公司 的廠房位於中央布廠上面,只生產牛仔布,現在仍經營,廠內約有100台布機;在珠海有一間新廠房生產。茂豐是現在生產牛仔布最出名的廠家,約開業30年。內地改革開放之後,香港布廠為了減低成本,急速搬上內地發展,有些布廠在內地設廠後,便結束香港的生產。捷德布廠在香港已沒有廠房生產牛仔布,現在內地生產。以前捷德的名氣比茂豐大。現在很多布廠沒有從事生產,只接訂單回來,批給其他布廠生產。以前有一間慎成布廠(慎成織業公司),也織牛仔布,廠房在青山道永康街,現在已沒有。曾有幾位從南海紗廠出身的管理員,於香港紡織業蓬勃時期,出來自立門戶,與幾個朋友合資開廠。管理員掌握紡織知識、技術,但對營業不太熟識。謝培梭織廠主要做梭織。做針織布的布廠大多以針織廠命名。